质量没得说,但开间不大,厅只有四十几平方,站了十来个人,再加上两个孩子的打打闹闹,厅显得有点挤,也乱,相互之间说话都照应不过来。
米小粟从楼上下来,经一反常态地花了妆,还用了眼影,杜天河就笑了,悄悄拽了她手一下,说又不是办婚礼,化什么妆。米小粟笑了一下,但不是很自然,问是不是不好看。杜天河去端详她,米小粟让他看得不自在,偏过头不让他看,杜天河就说你怎么都好看。
人仰马翻中,饭菜上桌了,上桌的菜都很普通,不外是蒜苔炒肉,芹菜炒肉以及鸡蛋炒大葱等等的。米小樱有些意外,看了看戴玉兰,眼神里含了询问。戴玉兰没看见一样,夹起一根凉拌茼蒿,吃得津津有味,但还是自顾自话地说了句圆场话:我们家一贯饮食清淡,不知你们吃不吃得惯。
赵桂荣说:吃得惯,我们家蒸锅馒头炖碗虾酱就是一顿饭。
戴玉兰拖长了嗓音呦了一声,说道:虾酱啊,多臭。
米小粟说:对喜欢吃的人来说,香着呢,我喜欢。
正说着,保姆端了一大盘炒鸡块从厨房出来,顿时,整个房间充斥着香喷喷的炒鸡味,保姆端过来,看也不看地直接放在杜建成一家三口面前,用浓重的即墨口音说:鸡来了。
杜建成打量了一下,整张桌上,就炒鸡块是道最高级的菜,忙又端起来,往戴玉兰眼前放,被戴玉兰伸手挡住了,说这鸡是特意做给人吃的。说着,目光巡视了一圈,表情反常地柔和了好多:听见没?别和人抢,想吃,我们明天再杀只。
没人吭声,但大家很遵守纪律,没人去碰那道炒鸡。戴玉兰又寒暄着,让杜建成一家三口吃鸡,说院子里养的。
杜建成和赵桂荣有点受宠若惊,想,刚进门时,戴玉兰的冷漠,大概是性格习惯,师长太太呢,整天被人捧着奉承着,哪儿有给别人端笑脸的习惯?人家越是敬着,杜建成两口子反倒越是不好意思,这鸡哪儿吃得下?就端起来,要放在桌子中央,却被张晋艇强行又端回来了,还是放在杜建成一家三口眼前,让他们不要气。
说真的,当戴玉兰说这盘鸡是专为他们做的,杜天河还挺感动的,甚至想,就冲她这么给自己父母面子,以前她有多少不是,就不放在心上了,结了婚,一定好好孝敬她。就对杜建成说:爸、妈,阿姨一片盛情,您就别气了。
说着,就往杜建成和赵桂荣的接碟里,各夹了一块鸡,自己也吃了一块。
米小飞的儿子眼巴巴地看着,很想吃的样子。杜建成看见了,忙给他夹几块过去,米小飞的儿子看看爸妈,又看看眼前的鸡,突然就哭了。哭得杜天河莫名其妙,赵桂荣以为是因为姥姥说不让他们吃鸡,他想吃又不敢吃才哭的,忙端起炒鸡盘子,放在他跟前,说:小朋友,别哭了,都给你。
米小飞的儿子却把筷子一扔哭着说:奶奶说吃瘟鸡会生病的,可是,瘟鸡为什么这么香啊?
杜天河就觉得脑门嗡地一声。杜建成两口子也愣了,瞬间明白了戴玉兰为什么会说这道鸡是专门为他们做的,不让全家人吃,原来,这鸡不是特意为他们杀的,而是只瘟鸡。
赵桂荣端在手的盘子,不知不觉地就歪了,汤汁撒到了桌子上,顺着桌子往下流。杜建成到底是男人,没吭声,站起来,接过赵桂荣手里的盘子,依旧放在眼前,夹了一筷子,把鸡肋骨嚼得咔吧咔吧的,说:香,真香。说着,又夹了一筷子给赵桂荣:你也吃。
米小樱看不下去了,瞪着戴玉兰说道:妈,这鸡是瘟的?
保姆可能听见了,忙从厨房跑出来,说:没事的,没事的,今天早晨才死的。
杜建成却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说道:瘟鸡也是鸡,六零年挨饿那会,咱啥没吃?死老鼠都不知吃了多少,我还健健康康地活着?说完,歪头看杜天河,杜天河的眼都红了,眼睛瞪着米小粟,好像在逼米小粟给他一个解释。米小粟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。杜建成拍了他肩一下,说:臭小子,好好的饭菜不吃,你瞪什么瞪?
杜建成又往杜天河和赵桂荣的接碟里夹了几块鸡,自己也一副吃的大快朵颐的样子,可杜天河再也忍不下去了,他一把夺过杜建成的筷子,大吼道:爸,别吃了!
杜建成一副莫知所以然的样子,看着他的儿子杜天河,他不难过吗?心不痛吗?难过!痛!可是,再痛他也得一脸欢快地把这盘鸡吃了,因为他想让儿子顺顺当当地把婚结了。
显然,对上桌的是盘瘟鸡这事,米小樱并不知情,所以非常震惊,就歪头问戴玉兰:妈,这鸡真是瘟的?
戴玉兰看都没看她,说:愿意吃你就吃,不愿意吃你吃别的,哪儿这么多废话?
她这么说,等于是承认了,米小樱就惊了,说:妈你怎么能这样?
杜天河再也不能遏制内心的悲愤,他噌地站起来,端着盘子,擎到米小粟跟前,说:小粟,你早就知道这是盘瘟鸡是不是?
米小粟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,但没说话。是的,杜天河他们来的时候,她之所以不在楼下,就是因为她和戴
第五章:你永远不知道理想的生活会在什么时候破碎(2/9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